2015年3月8日 星期日

看圖說故事:《沉默的羔羊》的對話角力



這是華裔剪輯師Tony製作的「Every Frame a Painting」系列影片。

內容是分析《沉默的羔羊》裡,史達琳和漢尼拔首次交手的勝負。

《沉默的羔羊》是1991年上映的驚悚片,描述聯邦調查局的實習探員史達琳,為了捕捉連
續殺人犯「水牛比爾」,求助於另一個連續殺人犯「食人魔漢尼拔」的經過。

影片開始,史達琳首次見到漢尼拔,兩個人各有所圖:關鍵是,誰能拿到他想要的?

漢尼拔要求史達琳拿出證件,這時候兩個人都直視著鏡頭,打量著對方。後面的對話,漢尼拔直視著鏡頭,史達琳看著鏡頭外--這表示我們此時正從史達琳的主觀角度看著對話的進行。除此之外,鏡頭進一步順著史達琳的視線,將她所看到的景象展現給觀眾。

接著漢尼拔指出史達琳不是正式探員(鏡頭從正面特寫變成了過肩鏡頭,雙方的關係逐漸
緊張)此時掌握了主導地位的漢尼拔要求史達琳坐下,於是不只是角色的互動,我們也從
鏡頭的俯視和仰視關係中具體地看出兩人地位的高低。

韓國導演朴贊郁在電影《慾謀》裡頭,更是直接透過角色的對白,說出了位置的重要。



後面的對話,漢尼拔直視著鏡頭,史達琳看著鏡頭外--這表示我們此時正從史達琳的主
觀角度看著對話的進行。除此之外,鏡頭進一步順著史達琳的視線,將她所看到的景象展
現給觀眾。

而當史達琳的目的太明顯的時候(她想要漢尼拔填寫一份她設計的問卷),鏡頭回到了客
觀的視點(兩個人都看著鏡頭之外)

然後輪到漢尼拔發動攻勢:他想知道水牛比爾為什麼叫水牛比爾。

史達琳告訴他那是個笑話,因為比爾喜歡剝去受害者的皮(不知道梗是什麼?)漢尼拔追
問:「你認為為什麼他要剝受害者的皮呢?」

史達琳:「這會讓他興奮?大部分的連環殺手都會保存被害人身上的東西做為紀念。」

漢尼拔:「我可沒有。」

史達琳:「不,你吃了他們。」

漢尼拔聽了,垂下視線,然後請史達琳把問卷交給他。

這時候,我們以為史達琳贏了。她成功讓漢尼拔同意閱讀問卷,鏡頭也給予問卷特寫強調
它的重要性--可是下一秒,漢尼拔卻展開另一番攻勢。

漢尼拔抨擊問卷的拙劣,攻擊史達琳的穿著和成長背景。

此時的攝影機首次採用推鏡(Dolly) 最後結果是漢尼拔呈現得是穩定的正常構圖,史達
琳卻是不安定的狹窄構圖。就在她以為自己獲得勝利的時候,她輸了。

如果注意觀察,會發現漢尼拔的視線已經不是直視著鏡頭。

然後漢尼拔轉身離開,他的從容和史達琳的挫敗形成強烈對比。

可是故事還沒有結束,就在史達琳離去的時候,遭到隔壁犯人的羞辱,於是本來獲得勝利
的漢尼拔放棄了他的勝利,給予史達琳她想要的線索(這個時候,兩個人第一次同時出現
在相同的畫面,建立了兩人的關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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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結來說,我們可以從攝影機的鏡位、構圖以及演員視線看出兩人的關係,透過攝影機的
移動感受對話的段落。

運用同樣的概念,我們這次來看看《惡棍特工》是如何使用這些手法表現角色關係的。



電影開始,「猶太獵人」蘭達上校前往農夫家搜捕蘇莎娜一家,開始的時候兩個人的對話
看似平靜(昆汀的特色),然而就在對話即將結束,蘭達上校似乎相信農夫並為窩藏蘇莎
娜一家,開始問起無關緊要的細節的時候,攝影機卻開始移動--圍繞著兩人移動,然後
緩緩往下。

於是,我們看到了躲藏在地板夾層的蘇莎娜一家。

這時候,表面的平靜被打破了,觀眾開始感受到背後的暗潮洶湧。

對話繼續,可是兩個人不再處於相同畫面(關係疏遠)而且兩人處於相反的位置,標明這
是第二回合的戰鬥。


直到最後,蘭達上校開始說起老鼠和鷹隼的故事,暗示他已經知道了真相。

兩個人再次處於相同畫面,演員的肢體動作明顯透露目前情勢。


然後蘭達上校,掏出了他的菸斗,同時攝影機跳軸,兩人畫面的位置再次轉換,暗示對話
又進入下一個階段--決勝的時刻。

而對話的內容、演員的表情,背景的安排(農夫身後的樓梯給予的壓迫)甚至是菸斗的大
小都明白地告訴我們誰將會是最後的勝利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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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對話場景,這部電影在其他的鏡頭安排和剪輯都有值得研究的地方。

想要進一步了解《沉默的羔羊》的其餘細節,可以參考我的網誌:

沉默的羔羊--聽啊,你還能聽見羔羊的哭聲嗎?

想要看看其他對話的例子,可以參考:

看圖說故事:《落日車神》的鏡頭語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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